鹿知之将脚抬起来,假装扫了扫鞋上的灰尘,仿佛踢到了任芊芊是件多么肮脏的事。 “那你们慢慢等医生来吧,我回去睡觉了。” 说完,她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。 刚才还躺在地上哀嚎的任芊芊立马站了起来。 她腿脚利落地追到楼梯处拉住鹿知之。 “好啦,我知道了,现在就走!” 鹿知之斜了她一眼,然后又看了眼她抓着自己的手。 任芊芊扁了扁嘴,不情不愿地把手拿开。 气氛一时间僵住。 母亲出来打圆场。 “知之,你要出去啊,那我让张伯送你。” 鹿知之的脸色终于好了一些。 “不用了妈妈,任家虽然比不上鹿家,但是车还是有的,对吧。” 冯玉玲马上回答。 “有的有的,我们好久没见知之了,如果她呆得开心,也可以在家住几天。” 鹿知之翻了个白眼,没说话,径直走了出去。 任家来接她的,是一辆黑色的轿车。 鹿知之坐进去,车上劣质香水的味道熏得她头疼。 冯玉玲和任芊芊也坐上了车,脸色没有在鹿家时的殷勤。 没了鹿家人,他们自然是不用再演戏。 冯玉玲率先破口大骂。 “贱妮子,找到靠山了?长本事了,居然敢这样欺负我们!” “等你回家,让你爸爸好好收拾你!” 鹿知之没再搭理冯玉玲,只想着早点解决这一家人。 车子行驶的缓慢,车子的噪音让鹿知之烦躁不已。 任家夫妇俩算是暴发户,能有今天全凭运气。 鹿知之还记得,自己小时候,任家是没有车的。 一家三口挤在三十平的出租房里,每顿饭桌上必有咸菜。 可后来不知道任诚搭上了哪个贵人的大船,财富成倍地翻。 在鹿知之高中毕业后,堪堪能望见上流社会的门槛。 虽然有钱了,但是任诚仍然十分抠门。 家里有好几辆车,但并非豪车,都是一些土大款喜欢开的品牌。 买新的心疼,买的都是最低配的二手车,只是为了装门面罢了。 忍受着一个多小时的车程,终于到了任家。 他离开的时候,任家别墅上空盘桓着黑气,现在看来,更重了一些。 大门处,两个类似石子一样的石雕引起了鹿知之的注意。 “这是谁放在这里的?” 冯玉玲叉着腰,一脸得意。 “这是刘天师让放在这里的,镇宅保平安的!” 鹿知之皱着眉毛踢倒那两个石雕。 “你们是真怕死的不快啊!” “这叫镇墓兽,是古代放在墓室或者棺材两侧的。” “你把这东西放在大门口,里面的人还能好么?” “赶紧把这东西拿走,找个宽一些的河扔进去。” 冯玉玲和一脸的心疼。 “哎呀,这是我花了好多钱买来的呢,怎么就能扔了呢!” 鹿知之讥笑。 “不扔干嘛?腌咸菜用么?还是等着你们都死了放在棺材旁边?” 冯玉玲刚要开口骂,任芊芊拦住了她。 “妈,鹿知之能把顾家老爷子救回来,说明她确实有本事。” “我们就按照她说的,把这扔了吧。” 冯玉玲一脸心疼。 ap “我要先看看她的本事,要是治不好你爸爸,我们就把她赶出去!” 鹿知之丝毫不管母女两人的窃窃私语。 径直进了任家别墅。 刚一进去,鹿知之便闻到了一股腥臭味。 她捂着鼻子回头问。 “什么东西臭了!” 冯玉玲脸色一变,任芊芊也支支吾吾。 还没等她俩说话,鹿知之便闻到了更浓郁的臭味。 只见任诚从楼上走下来。 “你个白眼狼,还知道回来!” “我们好歹把你养大,有你这样的儿女么?” “我听说你亲生父母是哪个中医世家鹿家?” “赶紧让医院给我开个病房,我要住进去休养!” “给我配最好的医生,最好的护士照顾我!” 鹿知之吓了一跳。 任诚的肚子大如怀孕八个月,走起路来摇摇摆摆的。 原来那股腐臭味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。 鹿知之捏着鼻子问道。 “你这样多久了?” 任诚光是从楼梯上走下来,就已经呼哧带喘。 “我这不是一直生病么!找了好几个大师来看,效果都不好。” “听说你能起死回生,赶紧给我看看,我觉得都喘不过气了。” 随着任诚的靠近,冯玉玲和任芊芊不断后退。 任诚皱了一下眉头。 “芊芊,来扶爸爸一下。” 任芊芊往冯玉玲身后躲了躲。 冯玉玲想捂鼻子,可是不敢,只好屏住呼吸,憋得脸通红。 可任诚对任芊芊发难,她心疼女儿,又不能不管。 冯玉玲指了指鹿知之。 “你养了鹿知之二十年,也该到她尽孝的时候了。” 鹿知之并没有退缩,而是迎着任诚走了过去。 她将任诚扶到沙发上,偷偷地摸了摸任诚的脉象,心中了然。 “任先生,你这个病不好治,如果我不救你,不出一周,你必定肠穿肚烂而死。” 任诚知道自己病得不轻,可听到自己死的如此凄惨,还是吓得有点哆嗦。 “你知道严重,还不赶紧联系鹿家给我治!” 鹿知之拿出符纸,将朱砂盒子打开,边画符边说。 “你这病去医院没用,我相信你们医院也去过。” 任诚不说话了,门口的任芊芊和冯玉玲也忍着臭味走了过来。 “我丑话说在前头,我救你一命,就当还了这二十年的养育之恩,你以后,不要再纠缠我。” 冯玉玲一脸的震惊。 “你可真是个白眼狼啊,我们养了你二十年,你救我们是应该的,以后你赚了钱还要孝敬我们,给我们养老,这都是你应该的!” 鹿知之顿时停笔。 “那我现在不救了,你们全家都要死,省得我以后麻烦。” 任诚一拍桌子。 “你闭嘴!” 任诚喘着粗气。 “你先救了再说!” 鹿知之看了任诚一眼。 “我吩咐你们做的事,无论多离谱,都要做好,否则出了什么问题,我也再不能管了。” 任诚好像呼吸困难,连话都说不出,只是点了点头。 鹿知之笔走游龙,一张符已经画好。 她将符叠成三角,对着任诚说道。 “张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