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这一晃到了尚武院,也半月有余,要不然院长说一声,让你回家看看你媳妇儿去?” 仇二宝认真,楚禾却觉得有一些不好意思:“仇师傅,你这么打趣我,我都觉得不好意思了,再说,我来尚武院,是有正事!” “学功夫?” 仇二宝又闷了一口酒,然后捻了两颗花生米丢进嘴里。 楚禾点头。 “这尚武院,哪有什么真才实学的?也就说出去名声好听罢了,你瞧瞧,那些个公子哥,在家里臭脾气,拽的老子都管不住,可是到了咱们尚武院,哪个不是挨上几鞭子才老实?” 楚禾一怔,声音随后也压低了几分。 “仇师傅,你说咱们尚武院没有真才实学?” “你来了半个月了,你倒是说说,咱们尚武院,有几个有真本事的?都是一些花拳绣腿,酒囊饭袋罢了!” 仇二宝没喝多,所以说的也不是满口胡话。 在尚武院呆了半个月,楚禾也的确是有所察觉。 这尚武院白日里,做的都是一些基本功的训练,那些个公子哥,一副人心惶惶的模样,却十分的听话,没有丝毫的纨绔之意。 反而都是规规矩矩的。 只不过一到了后半夜,这尚武院,就开始变成了人间炼狱。 尖叫声不绝于耳,那凄惨的叫声在漆黑的夜里,阴森森的山中回荡着。 就像是半夜里狼崽子的嚎叫声,凄惨无比,却又透着瘆人的气息。 楚禾一开始来到这的时候,尚武院的院士,就曾经提醒过他夜里蒙头就睡,不管听见什么声音,都不准起来。 这是尚武院的规矩! 楚禾虽然心中有困惑,可是却也照做。 他有一身力气,且只会一些拳头脚劲,功夫谈不上,在龙潭虎穴一般的尚武院,楚禾并没有轻举妄动,而是与那仇二宝打好了交情。 来尚武院之前,楚禾就听肖老板提起过,仇二宝嗜酒如命。 于是,楚禾也就投其所好,用酒做了敲门石。 一声惨叫声,打破了夜间的平静。 楚禾抬起头,朝着窗户的方向看过去。 仇二宝也随着楚禾的眼神看过去,尽管窗子紧闭,那尖叫声,依旧如同魔音入耳,回音令人头皮发麻。 “新来的黄员外家的小子,那叫一个混账,对于院士的话,那是七不服,八不愤,这不,就听着叫声,他想着不服都不行!” 楚禾端起来酒盅,轻轻的撞在了仇二宝的酒坛子上面。 仇二宝透着鄙夷的眼神,扫了一眼楚禾,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,却还是端起了酒坛子,灌了一大口。 “明明是庄户人,喝起酒来跟个娘们儿似的,大口喝酒大口吃肉,才是人生一大快事!你这样,别说是让我找媳妇,就算是倒贴,我若是要了女人,那也只能说明我贪财!” 楚禾依旧面不改色,反正他已经被仇二宝挤兑习惯了,无妨。 外面的惨叫声,一声接一声,楚禾听的头皮直发麻。 “仇师傅,你说这样子,不会出人命吧?” 仇二宝浅笑:“都已经把人送进这尚武院,你以为在他们的爹娘眼中,这些纨绔公子哥,还能算是一个人吗?那只能算得上是行新笔趣阁走肉!懂吗?” “你的意思是他们是被爹娘抛弃了?” “也不能完全这么说,那些个公子哥儿,大多是咎由自取,所谓富不过三代,就是因为这些个公子哥生活奢靡,纨绔不羁造成的,要不然,咱们尚武院,怎么能够应运而生?” 仇二宝一席话,让楚禾醍醐灌顶。 “可他们若是受不了折磨……” “就算是死了,那又如何?但凡是来咱们尚武院的人,可都是立了生死状子的,退一万步讲,要真的是闹出来什么茬儿,咱们也不怕!” “为何?” “为何?楚禾,你可真是个榆木脑袋,你一晃来了都半个月了,这么点门道都摸不清?” 楚禾茫然,仇二宝真的是要被楚禾蠢死! 于是低头凑到了楚禾的耳边,压低声音道:“你知道咱们尚武院后头的靠山是谁吗?” 楚禾摇头:“不知!” “是京都的大人物!” “能不能再透露一些?” 仇二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,伸手指着楚禾:“你可真是一问三不知!你可真行!” “仇师傅,你这话说到一半儿,不能憋着我玩儿,说说,这正听得起劲,等我啥时候下山,回来的时候肯定给你带我媳妇亲手酿的酒……” 仇二宝双眼放光:“你别说,你家小娘子酿的酒就是够劲儿,我这喝了三十年的酒,你家娘子的手艺最好!” 楚禾:媳妇的手艺当然是好,要不然也不能把自己闷倒…… “仇师傅!” 仇二宝咳嗽,有一些尴尬的道:“扯远了,扯远了……” 声音又是压低了,仇二宝故作深沉的道:“大魏朝定国后,你可曾听说?” 定国侯? 楚禾的心里,泛起一丝涟漪,可是面子上却依旧故作平和:“定国侯?那不是京都的大人物?听说带兵打仗可厉害呢!” “对呀,就这么一个英雄般的人物,给咱们尚武院做靠山,那绝对是这个!” 臭仇二宝牛皮哄哄的竖着大拇指,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。 楚禾困惑,那定国侯其人,他是看过的! 那是一个铁骨铮铮,为国为民的汉子。 可是这尚武院,却似人间炼狱一般,能够进出尚武院,活着出去的人,想必也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了。 如此刚正不阿的一个人,为何要成立这个人间地狱般的武院? 这实在是令人费解。 楚禾想着从仇二宝嘴里套出更多的有用讯息,谁曾想,这家伙嗜酒如命,喝着喝着,就多了。 那凄惨的叫声依旧持续响着,一直到了后半,整个山上才消停了下来。 楚禾听着仇二宝鼾声如雷,哪里有心思闭上眼睛? 外面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,楚禾身子一激灵,瞬间睡意全无,他小心翼翼的走到了窗户根儿,轻轻的将窗户推开了一条小缝,幽冷的月色下,两个壮汉,抬着什么东西从屋子里走出来! 从那影子看,是一个人! 应该是一个没有了气息的死人。 楚禾看的心惊肉跳,去见那人直接把死了的人抬出去,紧接着又有人拿着扫帚和水桶,清理什么东西。 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