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蝶!”月清寒扶住江晚蝶,将她揽进怀中,急道:“来人,传太医!快传太医!” 江晚蝶睁开眼,勉强地想要挣扎着推开月清寒:“皇上,臣妾没事……不用请太医……” 月清寒不由分说就把江晚蝶抱到床上,不容置疑地说道:“你还说没事!好好躺着,太医一会儿就到!” 江晚蝶不敢再多言,更何况,她也的确觉得有些头晕目眩,只得在床上躺着,不一会儿,太医就到了。 太医一边给江晚蝶把着脉,月清寒就着急着,一边问道:“蝶美人她到底如何?” 太医起身,低着头,看了江晚蝶一眼,似乎有些顾忌。 江晚蝶心里咯噔了一下:难不成,她得了什么不治之症。 月清寒更为焦急了:“到底如何,快说!” 太医低声道:“回皇上的话,蝶美人她……她……她有喜了……” “什么?”江晚蝶一声惊呼,险些从床上跌落下来。 月清寒亦是惊诧不已:“你说什么?蝶美人,她……有喜了?你,你没弄错吧?” 太医十分肯定地说道:“千真万确!微臣绝对不会弄错!是喜脉!” 江晚蝶委实怔住了。 这老天爷,跟她开的什么玩笑,她才刚刚亲手将那个人,送入牢中,就知道自己有喜了,而且,还是他的骨肉。 江晚蝶全身一阵冰冷,这算什么喜事?这对她来说,简直是个惩罚! 月清寒坐到她身旁,柔声道:“没事就好!朕还以为你身子不适,着实担心了一番!不过你有孕在身,也要注意身子才是!” 江晚蝶真不知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。 这本该是喜事的,可这事,是不是来得太过突然了?她一点儿准备都没有! 她根本不想和即墨倾城再有任何瓜葛,任何联系,本以为,这一切,很快就结束了,谁知,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孩子来,她完完全全的,一点准备都没有。 这本该是喜事的,可是,她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。 以后,若是这个孩子问起他父亲是谁,她该怎么说?她要怎么告诉她的孩子? “小蝶,小蝶!”月清寒连连叫唤了几声,江晚蝶才回过神来:“皇上……” 月清寒关切地问道:“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?” “没有……没事……”江晚蝶脑子里一片混乱,不知该如何是好。 月清寒柔声道:“好好休息,不要想太多了,已经没事了……” 江晚蝶苦笑着,摇头:“没事,怎么会没事?”她想着自己腹中的孩儿,心头就是一阵剧痛:“我真不知道,该不该要这个孩子……为什么他来得这么不是时候?” “小蝶,你说什么傻话!”月清寒轻揽住她的软肩,道:“你该高兴才是呀,怎么反而伤感起来了呢?” “高兴?”江晚蝶抬起头,泪眼朦胧地看着月清寒:“我如何能高兴得起来?我应该高兴吗?这个孩子的父亲,是我的仇人!是我亲手将他送进监牢,皇上,您说,我日后该如何面对这个孩子?我该如何面对他?他若问起他父亲是谁,我又该如何告诉他?” “小蝶。”月清寒将江晚蝶抱进怀中,低声安慰道:“不会的,小蝶,朕会将这个孩子当做朕的亲皇儿一般疼爱的,你说担心的事,绝对不会发生的!” 江晚蝶一惊:“皇上,您说什么?” 月清寒掏出手帕,替江晚蝶拭去脸上的泪痕,温和地说道:“朕说,你的孩子,就是朕的孩子,就是朕的皇儿,朕一定会好好待他,若是皇子,朕就封他为太子……” “不!”江晚蝶花容失色,推开月清寒,骇然道:“皇上,请您千万别这么多!臣妾万不敢当!只求皇上开恩,能让臣妾离宫……” “小蝶!”月清寒拉住江晚蝶,摇头:“朕不让!朕舍不得你!” 他看着江晚蝶,他话语很温柔,眼波更温柔,温柔得如同一汪秋水,可不知怎地,江晚蝶心里总觉有些害怕,月清寒对她越好,她越觉得害怕。 “小蝶,你怎么了?”月清寒感觉到自己掌心中,那双柔荑,有些冰凉,还有些发颤,不知道是紧张,还是害怕所致的。 江晚蝶慌忙抽回自己的手,道:“皇上刚才所说之事,臣妾是万万不敢想!臣妾只想……” “你想出宫?”月清寒问道:“为什么呢?你不喜欢留在宫里吗?是不是觉得在皇宫里住着太闷了?那也不要紧,朕可以给你特许,只要你喜欢,随时都可以出去,随时都可以回丞相府,你看这样可好?” 江晚蝶既然是大家闺秀,自然是从小便呆在闺中,极少出门,早就习惯了,又怎么会觉得闷呢,她只是害怕,在这里,她总觉得有种莫名的恐惧,这种感觉,与之前在逍遥府里所感到的那种害怕,是完完全全不一样的。 她在逍遥府,不过是怕即墨倾城会欺辱她,可是在这皇宫里,这幽深的皇宫里,她害怕的,都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。也就是因为这种不知道,才更让她觉得害怕。 江晚蝶只得摇头:“不是的,皇上,臣妾只是,不习惯呆在皇宫里,而且皇上,您也知道,臣妾进宫只是为了……” “朕知道!”月清寒道:“可你又知道朕为什么会让你进宫?你又知道朕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吗?” 江晚蝶心里害怕,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:“臣妾怎敢妄测皇上的心思?” “朕喜欢你!”月清寒道:“这样说,你满意了吗?” 江晚蝶一愣。 月清寒已经起身,到她面前,低声道:“朕从见你第一眼开始,就决定了,一定要让你进宫,要你陪着朕!” “不……”江晚蝶慌忙道:“臣妾不敢!” “为什么?”月清寒轻声道:“你不喜欢朕?还是朕有什么地方,让你不喜欢了……” 怎么办?到底该怎么办?江晚蝶又焦急又害怕,不想留在这里,又不能断然拒绝,她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