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开口缓缓说道:“是朕疏忽了。本以为是小事,不想影响张先生养病休息的。”
冯保笑了笑,说道:“张先生也无他意,只是想知皇爷欲做何事,他自会派人安排处理。”
朱翊钧轻轻点了点头,说道:“倭寇之乱,肆虐数十年,沿海百姓深受其害。”
“朕恐其死灰复燃,命刘守有派人多加刺探,搜集倭国情报,有备无患。”
“另外,壕镜西夷久据其地,朕亦不甚放心。便想派人前去考察打探,了解其虚实。”
冯保眨巴眨巴眼睛,说道:“原来如此。万岁居安思危,有圣君之象,张先生定然心中欣慰。”
张居正殚精竭虑,严格要求,想把万历培养成一代圣君。可惜,却教出个逆反心理爆棚的混账东西。
“这就算是圣君?”朱翊钧摇了摇头,却不想多说话。
冯保躬身道:“皇爷,刺探倭国情报,交给北镇抚司便是。只是这去壕境考察,倒是不必长途跋涉,由地方官府具实上奏便可。”
朱翊钧说道:“朕怕他们不通西夷语言文字,恐被蒙骗。”
“有通西夷语之商人,让地方官府聘请为通译也就是了。”冯保说道:“皇爷,不如看张先生如何决定?”
朱翊钧点了点头,说道:“朕也觉得要张先生拿个主意,大伴就辛苦一下吧!”
“奴婢不敢言辛苦。”冯保躬身施礼,告退而去。
殿内安静下来,朱翊钧阴沉下脸,坐在椅中垂着眼帘,好半晌一动不动,如老僧坐定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“皇帝当成这个样子,真是憋屈。怪不得万历的性格变得扭曲,被压制,被监督,还打着都是为你好的口号。”
好半晌,朱翊钧才眼珠一轮,恢复了些许的生气。
他有些理解万历的心理历程了,也有了同情。
但也仅此而已,对万历的厌恶,并没有多少的改变。
“只是因为个人恩怨,而将国家利益、百姓福祉抛在脑后;”
“只是为了敛财,而弄得百姓家破人亡、怨声载道。无论有什么借口,都是不可原谅的。”
朱翊钧的目光重新坚定起来,愈发地期盼张先生能早日“永远活在我们心中”。
本来,他还想做更多的准备,做更多的事情。
可现在看来,都要延后了。省得还要接受质询,生一肚子的气。
但反过来想,他对现在的大明还不是很熟悉,多看多听,也没有坏处。
毕竟,无论是改革政策的调整和深入,还是改革军制,换装武器,都要谋定而后动。
“火枪暂时是不用拿来研究了,开放海禁也要等到明年,还有在辽东废除卫所制,调戚大帅去辽东练兵备战,全都要搁置啦!”
朱翊钧虽想明白了,但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,站起身向殿外走去。
心情郁闷,连殿内都觉得压抑,他想到外面走一走,感觉下广阔的空间。
尽管要享受自由自在、随心所欲的帝王生活,并施展自己的宏伟抱负,还有数月时间。
但朱翊钧也只能平稳心态,继续做一个在李太后、张居正、冯保眼中的听话孩子,一个他们眼中的“圣君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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