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正是如此,才会有张居正被清算,家破人亡的惨剧。
即便万历容忍了老师,也不过是让反对派晚些时间得逞。
没有绝大的魄力,没有洞悉阴谋的目光,没有敛财而不伤民的手段。
在文官的纠缠不休中,万历也只能躺平摆烂。
“就是个怂货。”朱翊钧拿起了奏疏,阅看着,冷笑着,讥讽着。
果然没有什么新意,还是靠几个言官的嘴来打头阵。
弹劾潘晟,捕风捉影的罪名,随口编造的借口。
御史雷士帧等七名言官交章上奏,火力猛烈。
朱翊钧面无表情,淡淡地吩咐道:“明发。”
明发就登在邸报上,留中则不交议也不批答。
压力给到潘晟身上,朱翊钧对此人不甚了解,也想看看潘晟的为人和品性。
如果潘晟选择退缩,那就不是他所希望的能独行不惧、勇挑重担的人选。
当然,这个要求可能有点过分。
但朱翊钧已经做好了亲自出场,与反动派面对面战斗的准备。
所以,他只需要听话的执行者,也能够继续推进改革。
“不听话,干不好,都特么滚蛋。有的是人想当官,为朕效力。”
朱翊钧沉吟半晌,决定再给反动派们来点“激励”。
“召刘守有、张宏、陈矩。”朱翊钧吩咐值事太监。
值事太监领旨而去,朱翊钧对张鲸说道:“拟旨,冯保贪渎欺君,蒙蔽圣聪,罪不可恕。念其……“
张鲸躬身领旨,虽然很盼望这一天,也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。
可心里却并没有多少的喜意,反倒是凛然生惧。
“降为奉御,发往南海子,这已经是格外开恩。若是发往南京,冯保这把老骨头也要扔在那里了。”
朱翊钧确实是开恩了,这恐怕是他与万历最大的不同。
莫说冯保党羽已除,就是把冯保放在身边,冯保也还是条忠心的狗。
没错,冯保虽贪,但对皇帝的忠心,还是不用置疑的。
太监便是如此,没有了皇权的庇护,啥也不是。
要说万历为什么恨冯保,主要还是因为在他的成长中,冯保经常向李太后告状。
在严厉的虎狼教育中,李太后、张居正和冯保这铁三角,给万历留下终身的阴影。
这开恩也是给张鲸等人看的,忠心是一方面,最让皇帝厌弃的是贪婪。
万岁也不是心冷如铁,狠辣无情。
当然,这也有李太后的关系。朱翊钧烦,不想老太太为此事来多问他。
老太太想要召回,也无所谓,不在自己跟前就行。
不是什么迷之自信,就是朱翊钧的性格和思维。
“感谢冯保替朕揽的钱财,还有向冯保行贿的账册记录,也是向反动派动手的理由。”
朱翊钧漫步出了殿室,走到花圃前,又欣赏起享受特殊待遇的小土豆苗。
“嗯?”朱翊钧眼睛睁大,看着苗旁土中的异物。
一只三花猫从偏殿跑出,径直来到花圃。
就在朱翊钧的注视下,爪爪用力抓地,清澈的大眼睛与朱翊钧对视。
“这,这里成猫厕啦?”朱翊钧翻了下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