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只要不是傻子,就不会允许下面出现不可控制的庞然大物。
东汉的党锢之祸,唐朝的牛李党争,宋朝的“新党旧党之争”,便血淋淋的例子。
皇帝如果发现臣下有结党的迹象,通常都会打压,甚至铲除。
毕竟,下面的官员有了组织,势大难制,他还混个屁呀,做傀儡吗?
而古代的“党”,可不是近现代的党派,而是利益集团。
比如党锢之祸,就是外戚、宦官、士大夫、豪强之间的争锋。
这导致了民不聊生,国家动荡,东汉的衰落。
所以,反动派掀起的风潮越大,朱翊钧越能以“交结朋党紊乱朝政”的罪名严惩。
从朝堂到地方,他们同气连枝,群起而应。
既要干预官吏任命升迁,还要阻挠改革之政。说是朋党,也不为过。
“利益集团,若是于国有利,朕未必不能容忍,甚至还想扶持起几个。”
“但误国害民的集团,朕就铲之而后快。”
朱翊钧并不会手软,改革本就是一场新旧势力的战争。
或许不见硝烟战火,但刀光剑影、血流成河,也不意外。
历史上,清算张居正死了多少人?
张家饿死十几口,长子自杀,阖家流放。
因此而受牵连的官员,有流放,有弃市,具体数字史上无载。
朱翊钧眯起了眼睛,斜睨着桌案上的弹劾奏疏。
“文人杀人用笔不用刀,该死!“
“一个个道貌岸然,却是手上沾血的刽子手。”
最后的一丝怜悯和犹豫也被抛开,朱翊钧面沉似水,抬头看向<a href="https://www.qidianxin.com">新笔趣阁</a>而来的张宏。
张宏跪拜施礼,呈上搜集的情报汇总。
以前的目标有些分散,现在好了,从七名言官开始,反动派越冒越多。
东厂的效率还是很高,再加上镇抚司,这些官员的家产情况逐一查实。
“还是不太够呀!“朱翊钧沉吟着,对张宏交代道:“那些漂没军饷的贪官,查得如何了?”
要干就来一波狠的,不杀个人头滚滚,难有足够的威慑力。
积弊已深,无雷霆轰顶,无法震醒世人。
张宏躬身道:“蓟镇与大同镇已经查实,现正在调查宣府镇。”
朱翊钧轻轻颌首,缓缓说道:“北镇抚司也在查,但他们还有朕交代的侦察任务,主要靠东厂。”
“万岁放心,奴婢定会办好,绝不让万岁失望。”
朱翊钧沉声说道:“朕自是相信你。但东厂内部,绝不能出问题。若有害群之马,绝不姑息。”
“奴婢已设内刑司,若有枉法之辈,绝不宽贷。”
朱翊钧这才微露笑意,说道:“很好,有悟性。”
宫内成立慎刑司,张宏揣摩万岁的心思,便在东厂也建了内刑司。
自查自纠,别惹了大祸,牵累到自己。
慎刑司掌印陈矩上任后,在宫内清查贪腐,撤换了不少内官,得了皇帝的赞赏。
张宏猜测,自己年岁大了,下一任东厂提督很可能就是这陈矩。
只不过,因为陈矩年轻,皇帝还想再历练观察。
“万岁不缺人,就像那些官员,杀一个,后面能有两个补上。”
“内官也是如此,连孙暹那小崽子也成长极快,还有其他人……”
正在此时,慎刑司掌印陈矩进殿拜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