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年的时光如同沙漏,仿佛弹指间便已流走,沈玉看着已经长成大人模样的小季,心中莫名的多了一些感伤。
当年离开大漠后,沈玉带小季回到了他在关外的隐居之所,那是一处群山环抱的幽静之地。
不同于关外的荒凉景象,这里有个小小的山谷,谷内长了无数珍稀的奇花异草,周围的山林中也不乏一些名贵的药材,甚至一些珍禽异兽的出没。
连绵的山峰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,十多年来,从未有人能走进这里。
山谷中的空地上,是沈玉早年间来到此处时,用树干搭建的一个小屋子。上面盖了厚厚的树叶和茅草,在屋顶西侧有一扇一米见方的天窗,这是他当时专门留出来的。
沈玉经常躺在屋内,通过这片天窗看着天上的云彩,有时一看就是几个时辰,每当这时仿佛时间也凝固在了这里。
这十年间,他最终还是教给了小季武功,但却没有把自己的惊鸿剑法传给他,他的惊鸿剑法是用来杀人的,剑出必见血,剑出就有人失去生命。
他不愿看到小季像他们这辈人一样,为了所谓的江湖纷争,最后人人沾染了一手的鲜血,堕入仇恨的深渊不能自拔。
他只把自己的内功心法悉心传授给了小季,内功这是所有武学的基础,也是自保的根本。没有扎实的内功功底,无论多么精妙的武学都不会发挥出其应有的威力。
小季在武学上到是有一些悟性,加上他心性平和沉稳,内力的修炼也事半功倍。
在他不满十六岁的年纪,内功修为已经超越了很多江湖中的一流高手,甚至就算是沈玉自己,在这个年龄也就不过如此。
在内功的基础上沈玉只教给他的一套掌法,这掌法也是早些年成名于江湖的绝学,小季练的到也得心应手,已经能发挥出九成的威力。
这十年间小季很少向他问起过关于他父母的事情,这个孩子清澈的眼睛后面,藏着一份不该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成熟。
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,他知道小季终有一天要离开这里,他的命运得靠他自己去迎接,他的人生也得靠他自己走完。
沈玉心里想着,不知自己做的是对是错。
“沈叔叔,你看这是什么!”
小季从山谷间的小路跑了回来,手里拎着两只野兔,兴高采烈的喊着。
沈玉不让小季喊他师父,他也不让小季从心里这么想,对于自己来说,小季更是他的家人。
“看来今天有好吃的了!”
沈玉笑着站起身来,这十年间和小季的相处,让他的笑容变得多了起来,跟之前独自生活的时候相比,他也好像变了很多。
“沈叔叔,我采了一些药材,一会我们就用这些药材来烤兔肉!”
这些年小季跟着沈玉练武的同时也学会了一些药理,对于山里的药材他已经能够完全辨别清楚,那些可以用来治病,那些有毒,哪些适合用来做食材。
“你去把兔子剥好洗净,然后把药材塞进兔子肚里,我来生火!”
沈玉说着走到小屋前的一处火坑边上,这是他们用来做饭的地方。
翻开盖在上面的泥土,里面的木炭冒出了浓郁的果木香气,他用一根掏空的树竿对着吹了几下,很快木炭上便冒出了火苗。
这十年间,江湖还是那个江湖,厮杀争夺,明刀暗剑一刻也未曾停歇过。
当年的鬼影天厉在接下沈玉一剑之后迅速离开了客栈,那一剑让他后来的人生有了很大的改变。
逃离客栈后,他一直向关外飞奔,距大漠最近的一个鬼门据点有两百多里,他要尽快赶到那把消息传回去,然后为自己疗伤。
风好像完全停了,猩红色的天幕彻底笼罩了这片大地,地上的沙子也被染成了一片诡异之色,像无数双眼睛在不停的闪动,呈现出一副妖艳恐怖的景象。
此刻的天空就像一头来自地狱的野兽,似乎想要吞噬掉地上一切,抬眼看去让人不由的浑身战栗,压抑窒息,这番场景真是百年难得一遇。
天厉身上的汗水早已浸湿了他的长衫,他顾不上看这天空,也不去看清脚下的红沙,全力施展绝妙的轻功,不停的纵跃起伏,以最快的速度向前掠去。
此刻他心里很清楚,如果刚才那一剑想取他性命,自己现在已经是一具实体了,他不知道沈玉为什么留手,可能他这样的人在沈玉心里根本就不值一提。
江湖中人都知道他天厉轻功冠绝天下,可那一剑对他的震慑实在难以莫名,他完全没有自信能够凭借身法躲开,他知道那一刻只能硬接,否则就是死。
一个人的一生中引以为傲的东西并不多,但是某一天自己一直依赖的,一直坚信的立身本领被瞬间打破,这种感觉实在是说不出难受。
对于意志力薄弱的人,可能一刻便会彻底崩溃,会对自己的整个人生产生怀疑,甚至失去活下去的勇气。
值得欣慰的是,天厉自己并不是这样的人,他的骄傲,他的自负虽然受到了致命的打击,但他非但没有倒下,而且还从中深深的明白了一个道理。
“这个江湖远远不止自己想象的这么简单,人外有人,山外有山;高山仰止,深海莫测!”
那个诡异的夜晚,还有稍后离开时被极度震撼的两个人,王勇鸣和庄贤风。
庄贤风的生平绝学闪电刀,毫无保留的施展出了威力最强的一招,可是结果却是他难以承受的。
沈玉的身体丝毫未动,只是轻描淡写的出了一剑,而他却受到了极大的内伤,几乎危及到性命。
幸运的是他终于看到了沈玉是怎么出的剑,那一剑在他的脑中久久不能挥去,还有那伴随着剑招,若有似无的龙吟之声。
可就是如此平淡无奇的一剑,足以使天地变色,苍穹嘶鸣,他找不到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,他不明白,人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的剑法。
王勇鸣也看清了那一刀和那一剑,他心里暗忖,就算是他御风拳的纯罡之力,也根本无法接下那一剑,即使接下了,他也不会比庄贤风好到哪去。
庄贤风的那一刀,足以称得上惊世骇俗,他也是第一次见到闪电刀的最强招式。那一刀极尽凌厉迅捷之能事,出刀的时候甚至呈现出了幻视之力,无声无形,真正的快如闪电。
就算让他接下这一刀,他自己也得用出御风拳的最强一拳,丝毫不敢大意。
可就是这样的一刀,竟然在瞬息间就被化解,并且击破了所有的刀势,重伤了庄贤风。如果那一剑有杀意,庄贤风现在已经是个死人。
王勇鸣扶着庄贤风不敢停留,那一剑对他们的威慑实在太大。如果这时候沈玉反悔,就算他们两人全力一击,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的结局,真到那时,他们可能真的就要交代在这里。
两人一路无话,向着大漠相反的方向疾奔而去。
此后的数年间,沈玉在下山时得到了一些消息,鬼门曾派出了两位阎君来追寻他的踪迹。江湖传闻,鬼门共有十殿阎君,武功深不可测,却很少有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。
被派来找寻他的正是九殿平等王和六殿卞城王,其真实身份和实力不知,半年多时间遍寻无果后也没了踪迹。
此外还有一个叫天心阁的组织也派出了人手,沈玉猜测,这天心阁有可能便是当初在大漠客栈中,那另外二人的所属之地。
还有一些门派也曾打探过他们的踪迹,不为别的,只为了江湖中的那个传言,为了沈玉身上那个所谓的惊天秘密。
有人说运气这东西平摊在每个人身上其实都差不多,所以总有人想要碰碰运气!
蔚城,本是一座很小的城池,因为所处大漠和中原的交汇之地,近些年往来商客络绎不绝,使得这座小城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繁荣景象。
城中纵向的主要街道上客栈,酒肆林立,沿街的商贩忙的热火朝天,手中的蒲扇不停的摇着,叫卖声此起彼伏。
此时正值盛夏,闷热的空气笼罩在这座小城中,蝉鸣鸟叫之声不绝于耳,让人不由心生烦躁。
这时,从远处走来的两个人吸引了人们的目光。
只见为首的是一位风华正茂的公子,剑眉星目,气质不凡,绸缎制成的白衣长衫洁白如雪,手拿一把折扇并未打开。身后牵着一匹通体全白的精壮骏马,这样的马就算不是行家,也能觉出是不俗之物。
白衣公子的后面跟着一位淡蓝色长衫的公子,腰间佩着一柄短刀,玉制的刀柄在阳光下透着耀眼的绿光。
这位公子面容更是精致,皮肤润白无暇,仿佛是精雕细琢出来的一样,脸前一缕头发被风轻轻吹起,却是更多了几分秀美。他手中牵着的棕红色的马匹像是闻到了什么气味,不断的向两侧探着头。
这二人不知从何处来,自南门而入,缓步走在街道上,不时看向两旁的商铺和小贩,就像在自家花园散步一般。
街上的人们纷纷侧目向二人看去,在这样的小城里来往者以商客居多,住在城里的人口只有几百之众,这样装束的富家公子却是很少见到。
“兄长,好像人们都在看着我们。”身后的蓝衣公子说道。
白衣公子闻声停住脚步,环顾着四周说道:“那家凤栖客栈就在前面不远处,我们快走几步!”
“嗯!”蓝衣公子应声点了点头,跟着他往前方走去片刻工夫两人来到了一家喧闹的客栈门前。
客栈建有三层,白色长条石砌成的台阶,比常见的高出了许多,客栈门头的黑色大匾上镶着四个鎏金大字“凤栖客栈”。
“凤栖客栈?这家店的名字到是很有意思,难不成真有凤凰来过?”蓝衣公子自言自语的道。
“我们进去!”白衣公子说着走进了客栈。
正值午饭时间,大堂里人头攒动。
伙计见有人进来,跑过来热情的问道:“两位公子吃饭还是住店?我们这里有全蔚城最好的饭菜和最舒适的房间!”
“给我们一间上房,再来些饭菜送到房间!”白衣公子说着,四下打量了一下大堂里的食客。
“好嘞,二位请跟我来。”伙计前面带路上了二楼。
“怎么选了这么一个地方?”身后的蓝衣公子问道。
“选这里自然有爹的道理,我们上去再说!”
房间里布置的很整洁,屋内设施一应俱全,摆放整齐,竟然还有一股淡淡的百合香味,两人坐下后,蓝衣公子卸下了腰间的短刀放在桌上。
“兄长,爹让我们等的人几时能到?”他问向白衣公子。
“算时间,最多再有两个时辰也应该到了,我们先吃点东西,边休息边等!”
白衣公子面色平静,这对他来说只是一次简单的任务。见到要见的人,把东西拿回去交给父亲,这并没有什么值得紧张的。
蓝衣公子的神色中更多的是好奇和新鲜,他很少离开梅花山庄,父亲一般都不会让他做这些事情,这次也是他百般请求之下,父亲才答应让兄长带他出来。
对于父亲交代的事情他也不用过多操心,一切有兄长做主。
此刻,蔚城往北十五里的一片树林中,一位年约六十的老者和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正在急匆匆的骑马疾奔,他们的方向正是蔚城。
这二人正是奉名剑宗宗主之命赶往蔚城,前来给梅花山庄送信来之人。
梅花山庄与名剑宗两地相隔较远,而这蔚城往来人口甚是繁杂,于是两方便把会面的地点选在了此处,这样距离双方都稍近一些,更是为了遮人耳目。
此刻日头当午,悬在空中,林中树木茂盛,枝叶遮天蔽日,两人骑的马跑的很快,不觉间汗水早已浸湿了他们的衣衫。
突然,两道箭矢从右前方的树叶之间破空而出,朝着二人的方向闪电般的疾射而来。老者措不及防,情急之下借助马镫的力量身体腾空而起,一道箭矢紧贴着他的身侧飞过。
身后的壮年避开了另一道致命的箭矢,但却被射向老者的一道击中了小腿,男子跌落下马,脸上满是痛苦之色。
随着箭矢飞过,他们面前出现了六个人影,深色的衣装在林荫中似乎隐去了许多,让人看不清他们的身影。
“暗箭伤人,卑鄙!”被射伤的壮年怒声道。
“这箭上有毒!”老者蹲在壮年的身边担忧的说道,此时他手中已经多了一把长剑,警惕的盯着来人。
“没想到这功劳来的如此轻松,兄弟们拿下,等着回去跟阎君领赏!”六人中为首之人手持一把长剑,面色阴鸷,声音尖锐怪异。
“你们是鬼门的人?”老者听到阎君两个字,眉头紧紧皱了起来。
“鬼…鬼门?鬼门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?”受伤的壮年满脸惊诧。
“出现在这里就是来索你们的命,交出身上的东西,我给你们留个全<a href="https://www.qidianxin.com">新笔趣阁</a>!”刺耳的声音让人听着浑身起鸡皮疙瘩,说不出难受。
“你做梦,我名剑宗的人岂是贪生怕死之辈,有本事就过来拿!”壮年双目圆睁,身上散发着凛冽的气息。
名剑宗有一套独特的内功心法,修炼到上乘后会散发出一种真气,打斗时真气环绕自身,形成一种无形的保护,同时这真气对于剑法和身法,都有意想不到的提升作用。
这壮年也是一等的高手,此时他正借助体内真气,强行对抗毒性的蔓延。
“那就拿命来吧!”刺耳的声音响起,六人极快的摆开一个阵势。
这六人两人用剑,两人用刀,另一个身形魁梧的大汉,用的赫然是一根六尺多长的狼牙棒状的兵器,最后一人背着剑筒,手上的长弓已经搭上了一枚箭矢。
用狼牙棒的大汉正面冲杀过来,左右分别是用刀和用剑的两人,持弓箭的那人站在原地蓄势待发,显然这是六人配合已久的阵势。
“你看着那个用箭的!”
老者说罢怒喝一声,身形闪动间,手中的长剑迎着狼牙棒砍出一剑,狼牙棒来势凶猛,力道也是出奇的大,两件兵器刚一相触,没想到大汉竟然被逼的生生后退了几步。
老者手下招式不停,漫天剑光霎时罩向了侧面攻击而来的另外四人,那四人也没想到老者能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,避开剑势之后,不由的齐齐后退。
就在这时,一道箭矢穿透剑光闪电般飞来,眼看就要射入老者胸口的时候,斜后方一柄长剑飞起撞在了箭矢之上,箭矢瞬间往右侧偏离了几寸。
壮年吃力的站起身向老者靠近,之前射入他腿上的箭矢已经被他砍断,伤口周围漆黑肿胀,汩汩的黑血不断渗出。
一回合的交手之后,老者对眼下的形势已经做出了准确的判断,他知道他们今天很难全身而退。
他下意识的看向壮年,壮年会意点了点头,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份信笺。只见他手中一用内力,信笺瞬间变成了细细的碎末,随着他张开的手,碎末像雪花一般飞舞在空中。
“给我抓活的!”为首的人见状愤怒的吼叫着,那声音像是一把利刃刺入他们的耳中。
六人保持刚才的阵势再次攻来,不同的是,为首之人的长剑直指受伤的壮年而来,另外四人合力围攻老者。
之前的交手六人只是试探,并未用出全力,这次却是倾力而出,声势远不是刚才可比。
壮年的长剑为了阻挡射向老者的箭矢,刚才已经掷了出去。现在他赤手空拳,面对近在眼前的剑光,蓦的伸手双手,紧紧的夹住剑身,但是剑尖依然有一寸刺入了他的身体。
他身体颤抖了一下后退了几步,只觉的周身气血翻腾。为了接住这一剑,他用了自己的全部真气,身体里的毒性顺势侵入了五脏六腑。
老者被那四人围攻,无暇分身,他愤怒的嘶吼着,须发几乎都竖立了起来,饶是如此,他也无法摆脱四人的夹击,不觉间身上已经多添了几道伤口。
身后一声闷哼,老者知道,那把长剑已经刺穿了壮年的身体。就在这时,一到箭矢从他的左侧破空而来,箭矢带着尖锐的呼啸声,就像那为首之人说话时的声音。
他被几人的刀剑紧紧缠住,根本无力去挡住这道箭矢,他知道一切都到此为止了,最后不甘的闭上了眼睛。
电光火石间,几颗石子从老者的右侧射来,箭矢马上射入老者身体的一瞬间,竟然横向飞了出去,围攻的剑影刀光也被迫散开。
后面忽然有人撑住他,向远处疾速掠去,老者心里一惊,知道有人出手相救,稍微一放松便立刻昏死了过去。
等在凤栖客栈的两位公子站在窗边,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,心里也不禁多了几分急躁。
“兄长,这都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时辰,我们等的人怎么还没来?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吧!”蓝衣公子有些按捺不住。
“别急,爹吩咐过,日落之前如果还没有等到,我们就速速返回,现在离日落最少还有一个多时辰,我们再耐心等等,可能他们路上有什么事情耽搁了!”
白衣公子虽然这么说,但他心里也出现了一些焦急和不安。他之前接触过几次名剑宗的人,对方向来守时,这样的事情还真是第一次发生。
蓝衣公子回到桌前倒了两杯茶,递给白衣公子一杯,有些抱怨的说:“就说我们先去这蔚城到处走走,好不容易出来一次,结果就在这房间内坐了一个下午!”
“爹答应让你跟我出来,不是来游山玩水的,别说孩子话!”白衣公子心中不安,有些责怪的说。
蓝衣公子朝他嘟了一下嘴,气鼓鼓的回到桌前坐下,没在多说什么。
他本来打算到了蔚城拿到东西之后四处逛逛。这里是客商云集之地,很多东西在中原都不一定能见到,说不定会有什么新鲜玩意,还能买一些回去,结果没想到就在这房间里枯坐了一个下午。
小季看到凤栖客栈时也在想同一个问题,为什么要叫这样一个名字?他抬起头,看到二楼东侧有一扇打开的窗户,窗户上面系着一条白色的丝帕。
“应该就是这里!”小季走进客栈,本打算直接去到楼上的那个房间。
伙计看到有客人,迎上来热情的问道:“这位客官,您是住店还是吃饭?吃饭的话您稍等片刻,住店的话您几位?”
“我找人,在楼上!”小季指了指楼上的房间说道。
“好好,那您请自便!”
小季敲了敲门,片刻后门开了,白衣公子看着年轻的小季,犹豫了一下问到道:“公子你找谁?”
小季没说话,指了指挂在窗上白色丝帕。
白衣公子见状赶紧把小季让进屋内,他心中疑惑,名剑宗怎么派了这么年轻的一个人来。
他打量着小季,对方一身灰色长衫以外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,头上简单的挽了一个发髻,到是此人的眼睛格外明亮,高挺的鼻子,削瘦的脸庞,却是一个英俊的男子。
身后的蓝衣公子也在盯着小季,他心中好奇怎么来人如此年轻,看样子甚至比他都要小上一些。
小季见两人只是看着自己都未说话,他开口道:“有人让我来带句话,让你们速速离开这里!”
小季此话一出,白衣公子愕然的问道:“你不是名剑宗的人?”
“我不知道什么名剑宗,我只是帮一个人带来这句话。”说完小季转头就要离开。
“公子请留步!”白衣公子赶紧出言阻拦:“请问公子,请你来带话的是什么人?”
“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者!”
“他有没有说他是名剑宗的人?”
“没有!”
“那他现在在哪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