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火车鸣笛，即将进站。宋明哲查看窗外："苏州站。我们得换车了。"</br>
他们趁停车时的混乱溜下火车，钻进站台熙攘的人群。夜雨中的苏州站灯火阑珊，穿制服的特务在出口处检查证件。宋明哲领着他们绕到货场，翻墙进入一条小巷。</br>
"安全屋在观前街。"宋明哲压低声音，"明早有车去南京。"</br>
巷子深处突然亮起车灯。三人本能地贴墙隐蔽，但已经晚了——一辆黑色雪佛兰轿车横在巷口，车门打开，伸出一只戴着翡翠扳指的手。</br>
"许先生，久仰。"</br>
车中人声音温润如玉，却让许墨白如坠冰窟。那只手他见过，在醉仙楼，在徐家命案现场，在无数个噩梦的碎片里。</br>
杜金荣。</br>
"别紧张。"杜金荣的脸终于被车内灯照亮——四十出头，面容儒雅，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含着笑意，"若要你们死，田中君在火车上就得手了。"</br>
宋明哲的手枪已经指向车内："那为什么现身？"</br>
"谈笔交易。"杜金荣示意司机退下，"许先生怀中的图纸对我很重要，但对你们一文不值。开个价吧。"</br>
许墨白强迫自己直视那双笑里藏刀的眼睛："用我父亲和徐叔的命换吗？"</br>
杜金荣叹气，从怀中掏出一枚铜钱把玩——正是周铁山攥着的那种，背面菊纹在灯光下清晰可见："年轻人总把是非看得太简单。你父亲是聪明人，可惜站错了队。"</br>
"什么队？卖国队？"徐静姝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。</br>
"救国队。"杜金荣突然正色，"中国积弱，唯有与日本合作才能免于亡国。十二辰玉中的技术若能造福大东亚共荣，何乐而不为？"</br>
许墨白注意到杜金荣说这话时右眼微不可察地抽搐——心理学课上讲过，这是典型的说谎微表情。他突然明白了什么："你在撒谎。你不是为了什么共荣，你在为自己谋利。"</br>
杜金荣的笑容僵了一瞬，随即恢复："聪明。不愧是许明远的儿子。"他推了推眼镜，"直说吧，日本军方为这份图纸开价五万大洋。我分你们两成。"</br>
"不必。"许墨白冷笑，"我们只要一样东西。"</br>
"哦？"</br>
"你的命。"徐静姝的飞刀已经出手，擦过杜金荣耳际，钉在车座上。</br>
杜金荣面不改色："冲动是魔鬼。许先生，你总该比女流之辈冷静些。"他转向许墨白，"考虑一下。明早十点，拙政园见。只你一人。"</b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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