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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儿道：“钱多钱少是一桩。主家仁慈，不折磨人，又是一桩。但最重要的，是安稳。大娘子能干，夫家也好，将来日子肯定好过。跟着大娘子，必是能活得好。可嫁给了穷人，那指不定将来过得多苦。说不定还会饿死。”</br>
她是挨饿过的人。</br>
最知道挨饿是什么滋味。</br>
她不想挨饿。</br>
哪怕做下人都不要紧。只要不挨饿。</br>
祝宁听着月儿这些话，就点了点头。然后多多少少有点儿明白了。</br>
做下人，虽然是卖身，但是如果待遇好，前景好，大多数人也是愿意的。</br>
反而食不果腹，即便是自由身，也不见得就好。</br>
想通了这一点，祝宁心里对买人这个事情也算是接受了一点。</br>
她自我说服道：就当是签了长期的雇佣合同，还能继承岗位那种。只要自己不亏待他们，他们也过得开心的。</br>
但是这个吧。祝宁也明白，就是自我说服。</br>
这就是底层人的苦难和压迫。</br>
可祝宁也深知，自己改变不了时代的观念。</br>
任何观念的转变，制度的改革，都需要上位者们坚持不懈的努力上几十年。</br>
她……有心无力。</br>
想通了这一点以后，祝宁就去找了主簿梁栋。</br>
请他帮忙留意一下，有没有合适的人。</br>
祝宁道：“一要爱干净的，二要做饭好吃的，三要品性好的。”</br>
干脆就买两个，一个管后厨，一个当掌柜——也就是大堂经理。</br>
这样，剩下的跑堂的什么的，就可以直接招短工就行。</br>
都买的话，祝宁算过账，有点用不起。</br>
毕竟买来的人，每个月工钱也是要给的。一年四季的衣服也是要买的，还有过节时候的节礼——</br>
她还没开始挣钱呢。</br>
至于装修，祝宁也请伍黑帮忙找了靠得住的泥瓦匠和木匠。</br>
最后，祝宁去打了一口铁锅。</br>
开饭馆，哪有不打锅的？！</br>
为了这口铁锅，祝宁又请了人量身打造一个灶。</br>
这个灶两个眼，一个放铁锅，一个当大陶罐——也就是一个炒菜一个烧水。</br>
这样就能保证做菜时候有源源不断的开水用。</br>
至于其他蒸菜，就用原来的灶就行。</br>
祝宁这头如火如荼地装修，钱跟流水一样花出去，每每看到贾彦青都有点心虚。</br>
但是好在贾彦青从来不过问账目。</br>
唯一有怨气的时候，就是她装修耽误了做饭的时候。</br>
每当此时，贾彦青就会用一种类似于哀怨的目光看向祝宁。</br>
祝宁：……心虚。</br>
一晃眼半个多月过去，祝宁的余味馆也筹备妥当，只差人还没买到。<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