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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昀仰头接住雨滴时，舌尖尝到的不只是清凉，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温软。</br>
像极了记忆里母亲哄他喝药时，偷偷塞在他掌心的桂花糖霜。</br>
他愣了愣，抬手让雨水落进掌纹，这才发现，每一滴水珠里都浮着细碎的光斑，像被揉碎的星子，又像……</br>
他屏住呼吸凑近细看，瞳孔骤然收缩。</br>
那些光斑竟在他掌心跳动着舒展，勾勒出模糊的轮廓：</br>
有垂着长辫的少女，有扛着锄头的老人，甚至有个攥着拨浪鼓的孩童。</br>
他们的眉眼还未成型，却在水珠里做出或笑或泣的模样，下一秒就随着雨滴渗入他皮肤的瞬间，化作暖流涌进他的识海。</br>
"灵魂碎片？"顾昀嗓音发哑。</br>
他终于明白为何雨水能治愈伤口，这些都是带着执念的残魂，在雨幕中完成最后的归程。</br>
他抬头望向云层，方才翻涌的紫黑色光芒此刻变得柔和，像一张温柔的网，正将漫天灵魂碎片兜住，又轻轻推落人间。</br>
"哗啦啦——"</br>
雨势突然转急，豆大的雨珠砸在汉白玉台阶上，溅起细小的雾霭。</br>
顾昀顺着雨帘看向宫殿，宫殿的飞檐上、廊柱间、台阶旁，影影绰绰的身影正从雨雾里浮现。</br>
他们半透明的躯体没有面孔，裹着不同时代的服饰，有宽袖长袍，有短打布衣，甚至有几片鳞甲在雨里泛着幽光。</br>
"欢迎。"最前排的高大灵魂突然开口。</br>
她比其他灵魂高半头，衣袂上的云纹在雨中清晰起来，竟是用金丝绣就的九天玄女纹样。</br>
她张开双臂时，身后的灵魂们跟着抬起手臂，像麦浪在风中起伏：</br>
"欢迎试炼者来到万灵殿。一次到来三位胜利者，这真是千年难遇的奇迹呢。"</br>
"是你，是她，还有另一位嵌在你身上的存在。"</br>
玄女灵魂的声音像古钟轻叩：</br>
"不过此刻，你们三位一体，只有你还有行动的力量。"</br>
顾昀喉头动了动，他能感觉到，这些灵魂的视线正穿透雨幕，落在他发间的神骨碎片上，落在他臂弯里的法克泽沃奥身上，落在他心口。</br>
【跨越忘川河抵达彼岸，登上净化之路，进入万灵殿，接受传承洗礼】</br>
古朴的声音在他识海响起，像是系统提示，又像是万灵共鸣。</br>
顾昀低头看向脚下的台阶，汉白玉上的镇魂钉泛着冷光，每一级台阶都比前一级高出三寸，在雨幕中延伸向宫殿大门。</br>
他数了数，足有九十九级——这数字让他想起盘古族古老头说过的"九九归真"。</br>
第一脚踏上台阶时，顾昀听见膝盖发出"咔吧"一声。</br>
他的瞳孔骤然收缩——不是疼痛，是突然增加的重量。</br>
自己的身体更像是被灌了铅，每寸骨骼都在抗议。</br>
"每上一级台阶，重力增加三分之一？"他咬着牙数着步数。<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