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点点挣扎,我终于摸准了一道和现实世界相连的细线。</br>
这时头皮像被人泼了凉水,残余的汪丽娜意识死死缠住,坚决不松手。</br>
她开始用记忆投影来拖住我,弄出汹涌的数据流企图包围。</br>
我屏住呼吸,朝那根通往白小柔锚点的线冲过去。</br>
此刻,意识世界崩得更碎。她的记忆片段变得更急躁,反复切过来,全部都是失败、丧失、后悔。</br>
她自己小时候,看着妹妹在窗外发烧又咳血,实验资料被烧,全家人消失那天的寂静,还有,多年后独对手术台的那股冷气。</br>
我突然明白,不能只是挣扎躲避,而要让她主动松手。</br>
她不怕输一场,她怕的是彻底暴露自己失败的理由。</br>
我低头“看”她那一团纠缠在我识别区的残片,抓准心中的某个切口,跳进她的记忆里,将那些失败、孤独、愧疚、绝望,全翻搅出来:“你只是失败了,而不是被我毁掉的。</br>
你不是为了拯救谁,只是为控制世界、控制所有人的身体。”</br>
她如同被针扎了一下,气息又散开。电子音反复:“你们会回来的——当你们发现真相时。”</br>
随之一阵翻涌,她的残片在情感冲击下四散脱落。</br>
我趁机死拽住那根锚线,以身体里剩下的意志一路冲上去。</br>
现实世界的声音这时更实了,白小柔的念头一句比一句近:“……专注我的声音,沿着线回去……”我盯着那道通道,拼着最后余力。</br>
汪丽娜惯用的切断方式彻底没了作用,只余下沸腾一滩的碎渣。</br>
我只觉得意识腾空坠落,被吸进一个窄口,然后仿佛突然跌到坚硬地面。</br>
耳旁再不是杂音。身下是温热的被褥,皮肤发凉。</br>
我本能地眨了眨眼,刺眼的灯光晃到鼻尖。</br>
“他回来了!”白小柔的声音塌陷成一股劲儿,把我拽了回来。</br>
她直接扑过来,一下抱住了我。陈教授和李明就在旁边,手里拿着什么仪器。</br>
“你饿吗?有没有头晕?”这是李明。他用力捏了捏我的掌心。</br>
我喉咙发紧,试着动一动手指,点点头:“没事。</br>
我醒了。”我条件反射想召唤系统,脑中一片寂静,不管我用什么方式试图联系,连个提示音都出来不了。</br>
“系统好像……”我抬头看着几个人,“它进了深度休眠,所有能量都消耗在保护白小柔。</b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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