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屡次辞官,显然也是意识到自己有可能成为众矢之的。
“学生明白。”李植有些犹豫,说道:“可王国光好像甚得圣眷啊!”
从万历九年到现在,王国光数次以年老辞官,万历都不允。
就在今年二月,张世则诬陷王国光鬻官黩货、赃私狼藉,明神宗以张世则携私报复将其外放。
而且,祭地于方泽,万历命王国光分献;祭奠孔子,派遣王国光行礼。
张四维微笑摇头,说道:“此一时,彼一时,只管准备好,等待时机。”
李植点了点头,说道:“老师放心,学生定办好此事。”
弹劾就是言官更锋利的武器,风闻奏事、胡编乱造是他们的拿手本事儿。
不管有没有实据,先泼你一盆污水,恶心恶心你。
张四维又与李植交谈片刻,李植才告辞而去。
望着已经渐黑的天色,张四维站在窗前,久久沉思。
不管布置得多周密,最终的决定权却不在他这里。
身在九重,却一言九鼎,皇帝的每一句话、每一人举动,都决定着这朝堂局势。
他要保谁就保谁,他要谁青云直上,要谁跌落深渊,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。
圣旨一下,谁敢拒接?诏令一出,谁敢不遵?
“万岁,张居正压了您这么多年,摄皇权、乱朝政,您就不恨他?”
“万岁,张居正对皇家花费苛刻,自己却奢侈享受;”
“万岁,张居正教导您要节俭,不要奢糜,他自己却是个贪官……”
“万岁,您需要钱财,只是冯保够吗?若知道张居正家财更超冯保……”
“箝制言官,蔽塞朕聪,专权乱政,罔上负恩,谋国不忠……这些罪名足够了吧?”
张四维呼出一口长气,信心高涨。
对于人心的揣摩,张四维认为自己不会有错。
现在,只要再试探,并继续在皇帝心上扎两根刺,便大事可成。
……………
三天时间,朱翊钧就在乾清宫坐镇。
一边处理着奏疏题本,一边关注着镇抚司和东厂的访单密报。
他知道,反动派还会再动,且很快会来。
毕竟,潘晟是张居正推荐的继任者,他们不可能让他入阁掌权。
张居正的想法很好,把改革继续推进,至少也能维持下去。
但这已经不是针对他个人,而是反动派要废掉新政,使改革半途而废。
“所以,这不是官场倾轧,而是既得利益集团的反扑,是新旧势力的交锋战斗。”
朱翊钧知道,旧势力的强大是超过新势力的。
虽然张居正通过考成法,罢黜撤职的一批官员,这也是对旧势力的打击和削弱。
对于言官的压制,也是张居正要进行改革必须要扫除的障碍。
但这并没有打击到根本,旧势力虽暂时蛰伏,却在等待着时机。
“反动派不是惧怕张居正,而是张居正手中有了皇权加持,李太后在撑腰。”
朱翊钧很清楚,自己才是这场战斗中最关键的力量。
没有皇权加持,改革派完全不是反动派的对手。
是的,这就是令人感到悲哀的事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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