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党清流之间的第三种活法

夜色如墨，贡院内万籁俱寂，只有巡夜锦衣卫的灯笼在远处甬道投下昏黄摇曳的光带，如同鬼火游移。</br>

陈恪提着一盏气死风灯，沿着白日巡视的路径，一寸寸搜寻。</br>

青石板的凉意透过皂靴传来，更添几分焦躁。</br>

号舍深处，考生们大多已疲惫睡去，偶有翻书或咳嗽声传来，更显空旷寂寥。</br>

他仔细回想，白日曾在何处停留？</br>

是巡视东棚时俯身查看一名老生冻僵的手？</br>

还是在誊录所外与赵贞吉短暂交谈？</br>

终于，在靠近西北角一处僻静号舍的转角青砖地上，一点微弱的藕荷色映入眼帘！</br>

香囊静静躺在墙根阴影里，上面沾了些许尘土。</br>

陈恪长舒一口气，如获至宝般弯腰拾起，珍重地拍去灰尘，重新系回腰间。</br>

指尖触到那上面绣着的“恪”字，心头一块巨石落地，仿佛重新系住了某种安心的锚点。</br>

然而，就在他直起身，准备悄然返回明伦楼时，眼角的余光却猛地捕捉到前方号舍甬道深处，一个鬼祟的黑影！</br>

那黑影紧贴着号舍的木板隔墙，如同融入了夜色，若非陈恪所处角度刁钻，加上那人影正微微晃动，几乎难以察觉。</br>

黑影正对着一个号舍的缝隙，似乎在低声说着什么。</br>

陈恪的心脏骤然缩紧！</br>

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涌向四肢百骸，方才寻回香囊的轻松荡然无存，取而代之的是猎人发现猎物踪迹的极致兴奋与冰冷杀意。</br>

来了！果然来了！</br>

他瞬间吹熄手中灯笼，屏住呼吸，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向前潜行。</br>

脚下青石板光滑冰冷，他每一步都踩得极轻，利用号舍的阴影作为掩护，迅速拉近距离。</br>

夜风送来断断续续、刻意压低的交谈声：</br>

“…切记…‘魏杰师以’…不可有误…”</br>

声音嘶哑模糊，带着一种刻意伪装的腔调。</br>

陈恪心头剧震！“魏杰师以”？这是什么？接头暗号？</br>

传递答案的密语？还是某种舞弊手法的指令？</br>

他距离那黑影仅隔一个九十度的墙角！</br>

只需再近一步，便能看清对方面目，甚至听到更多！</br>
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——</br>

“伯爷？这么晚了，您还没歇息？”一声洪亮的问候，如同惊雷般在不远处的甬道口炸响！</br>

是巡夜的锦衣卫小旗，他提着灯笼，正疑惑地看着独自站在黑暗中的陈恪。</br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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